明天父亲生日,今晚打电话问候,和父亲聊了几句,丝毫没有生日的喜庆气氛,有的只是辛酸和无力。
这段时间父亲母亲都在外面打工,家里只剩下弟弟和妹妹,前些天弟弟开学走时留下妹妹一个人在家不放心,所以把妹妹送到舅舅家才去上学,他们在家已经好些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,几乎每天都在应付着肚子过,吃得比较多的是剩菜冷饭。
爹说今年粮食要减产,今年六个玉米打下的籽仅仅够以往一个玉米的,可能连肥料钱都打不回来,估计田里的活计都相当于白忙活了,只能出去打工了。爹娘又背上了沉重的负担,生活一年不如一年,穷,真的能把人逼疯!
我作为一个儿子,已经上班两年多了,可是却对家里却一点忙都帮不上,上大学几乎把家里的积蓄掏空了,本来指望我工作了以后对家里可以有所帮扶,现在我却自顾不暇,而家里也是日益窘迫,爹妈从来没有说过要我为家里做点什么,只是自己咬着牙背着那个庞大的包袱。
当爹听我说明天是他生日的时候他一阵惊讶,他一直以为生日还早着呢!也许是从来就没在意过自己生日吧!
我又想起上高中时候的一次也是爹过生日,那天我本来不过星期,但我还是中午骑着自行车赶回去了,就为了能在爹过生日这天一家人团员一下,可是那天家里没做饭,爹妈都在老院修补老屋,俩口子忙了一上午,干活时候妈对奶奶说今天爹过生日,奶奶原本也忘了这回事了,只顾着来来回回帮忙,听妈这一说奶奶才想起来今天他儿子生日,急忙给他们做饭,我回去了也是在奶奶家吃的饭,看着爹妈疲惫不堪的样子,我心就像被抓了一把一阵难受,那天因为太累了,妈没有吃饭,只是坐在一边歇着,爹因为下午要跟着村里的人们出去打工所以勉强吃了点,吃完后就急急忙忙走了,一刻也没有休息。他的生日就这样过了。那天爹走后奶奶哭了,说她儿子这几年明显老了许多,她在心疼自己的儿子。大概也是从那时候起,我就再也没有为自己过过生日,因为生日是一件让人心酸的事情。而且后来我也几乎没时间过生日了,每到生日这天我都告诉爹妈我很好,然后过着和平时一样的生活,心里平静得出奇,没有任何波澜。
如今我已经自食其力,父母还是有操不完的心,依旧劳累着,做儿子的看在眼里,却一点都帮不上。
人穷志短,马瘦毛长。人们都笑话穷人们没有一个精明的头脑,思想观念陈旧老土,但如果把精明的人放在穷人们的位置上,我就不信在黄土高原的沟壑地,精明的头脑可以让老天爷多下一滴雨,精明的头脑可以让颗粒无收的土地变成沃野,精明可以让现代化农业机械在一米多宽的蜿蜒山路上行走半步...所以在那片土地上,人们至今保留着人类诞生刚学会耕作时的农业生产方式,前面一畜,中间一犁,后面一人,人手一鞭...所以那里的人们至今纯朴。
说得多了,也乱了,因为今天流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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